本文作者:sukai

诗可以观指文学艺术(诗可以观例子)

sukai 03-27 49

  “诗词是艺术”

  思考之一

诗词是艺术。

任何一门艺术都有许多艺术手段。

有些艺术手段已被前人发现、运用,有些还未受注意。

发现新手段无须抛弃旧手段。

一件艺术作品,要力求涵盖更大的艺术容量。手段越多,可供作者增大艺术容量的空间越大。正如集团军指挥员手上有各种兵种供调遣一样。

任何指挥员指挥一场战斗,都是在所有手段中选择合用的用,无须全用。诗词创作类之。

至于运用之妙,纯粹在乎一心。

于是就要求作者有艺术灵气。

艺术灵气从鉴赏与创作实践中来。理论不能直接产出灵气。

面对一株花,画家用线条色彩构图之眼看,音乐家用节奏旋律之眼看,诗词作者则用诗词感受方式之眼看。

没有诗词感受方式之眼而作诗词,必不像样。

练习写作时写得不像样,如婴儿穿开裆裤。

写得不像样而自称发展了诗词,如大人穿开裆裤。

  

  “诗词是艺术”

  思考之二

诗词是艺术。

艺术价值是欣赏价值,不是使用价值。

葵花有籽,可以炒了卖钱;梵高那株,却卖不出葵花籽;但卖掉全世界葵花籽所得的钱,未必买得起梵高那张画。

既非使用价值,则其估价就不应该以多少人觉得有用为准则。动辄“代表人民大众”衡量作品,完全是用楚牛的头去对齐马的嘴。

欣赏价值要由有艺术修养的人评估。看中央电视台鉴宝节目,有时专家和方阵间开价的差距,足以令人喷饭。

《清明上河图》如交给据说可为白居易或准白居易把关的文盲老太婆,明天你就到腌咸菜坛盖上去找它吧。

我们已经由“老太婆”们毁掉许多无价之宝了,行行好,收收手吧。

别梦想有一天会出现六亿七千五百万个李白。别以为要那样诗坛才有救。

艺术欣赏是属于小圈子的。无论我们这个诗坛壮大多少倍,我们都仅仅是人民小众。

圈子外的好东西可以适当吸收,但不要谦虚到听人家指导吃泻药、毒药、炸药。

  

  “诗词是艺术”

  思考之三

诗词是艺术。

诗词从哪些方面估价?

诗词出自中华文化大背景,理应谢绝定性定量的“数字管理”,理应谢绝琐细的诸多定义。

汉语是“意合”语言,语境作用极大。

诗词首先要讲意境,要从构建意境角度评估手段的运用。

不要以“为XX服务”论英雄,也不要以“为XX服务”论狗熊。谁“服务”得有意境,还是好。

对意境的要求,其实也有不同口味。

大戏台下,有人欣赏唱,有人欣赏做,或念,或打,甚至只看衣饰。

全方位欣赏大戏,是欣赏能力得到提高以后的事。

全方位欣赏诗词,也是欣赏能力得到提高以后的事。

本坛应该提倡,让诗词能骄傲地宣布:“我有一颗中国文化的心。”

为此,我主张本坛要贯彻中华诗学的基本共识:

1、关注生命质量。

2、看重生命自然展开。

3、强调以象达意。

4、要求尊重而又灵活运用传达生命体验的诗歌形式规范。

5、倡导诗人从民族文化氛围中汲取灵性。

  

  “诗词是艺术”

  思考之四

诗词是艺术,

诗坛讨论诗词如何发展,说到底,是在找寻一种能扩大圈子的艺术形式。

更实质性的思考,是用什么方法吸引什么人。

吸引不同的人要用不同的方法。

我主张吸引对中华诗学有基本共识的人(见之三)。在此前提下讨论方法。

历史条件限制,“诗词人口”不会很多。而其中观念甚有不同。有些朋友四海遨游,终于驻足于本坛,为什么?就因为本坛过去的表现较符合他们的诗词理念。

我们已有一批具基本共识的朋友作为本坛基石,许多年轻人踏足本坛,也在逐渐形成基本共识。这是我们的基业。

切不可改途易辙毁了这份基业。

“何方圆之能周兮,夫孰异道而相安!”

我们正在养根加膏,理应“无望其速成”。

“千羊之皮不如一狐之腋。”

少少许,以质量胜,吸引高手光临,少少许可以变多多许。

对年轻初学者,悉心指导,一年半载,三年五载,十年八载,总会成材。“春种一粒粟”,“愿俟时乎吾将刈”。

有了高品位的艺术,圈子之大小无足过虑。

  

“诗词是艺术”

思考之五

诗词是艺术。

艺术传达生命体验。

从前的文化人,其生命体验和古籍涵养分不开。他们的诗词感受之眼布满古籍因子。

于是诗词大量出现典故。

时移世易,国学凌迟,国人多不懂典故。

被“精英”一怂恿,更憎恨用典。

其实,适当用典会令诗词内涵更深厚,使读者更接近作者生命体验的原质。

需要沟通。用典要少,准,稳,活,适当加注;遇典先不要烦,只评他用得好不好。

时必再移,世必再易,加强国学的呼声日高,未来国人腹内又会收留经史子集,“发展”并不见得一定要走向更加浅薄。

诗词是通向中华内室的厅堂,“引诱”一些人轻撩门帘试窥内室,可养中华之气;而反过来,养了气,也必可有助于诗词写作的进步。

施拉普纳说,不会踢球就把球向球门踢。一流的建筑师却说:“胸有诗书气自华。”诗词作者好自参详吧。

  

“诗词是艺术”

思考之六

诗词是艺术。

诗词是中华艺术。

中华艺术有个最高要求:进入天地境界。

冯友兰概括中华四境界,指出在道德境界之上有超道德的天地境界。

而一般不大了解中华哲学的人只知有道德境界。西化了的“精英”拾着不懂中文的黑格尔的馀唾,认死中国哲学是道德哲学。

中华哲学的最高概括是易学。易学核心讲天人合一。亦即讲天地境界。

中华诗学出自中华美学,中华美学出自中华哲学,因此,中华诗学最高追求不可能不是:进入天地境界!

评论孟浩然《春晓》,只知他热爱春天,是摸着皮毛;有春之情结在心底颤动,才是有艺术底蕴真传的中华民族成员。

用西方文艺理论天平怎么也称不出张继《枫桥夜泊》的重量,因为那里面全是心灵和宇宙人生的对话,虚的。

司空图《二十四诗品》,品的是“味外之旨”。“旨”,含在嘴里舍不得吞下的、说不出是酸是咸的、味道好极了的东西。那是“道”“虚”“真”“素”“无”。求味外之旨是进入天地境界的同义语。

无可讳言,我们大多数人,包括一些鼎鼎鼎鼎大名的文学理论家,都已经忘掉,至少已经忽视了这个最高要求。

重新把追求指向天地境界,是能否保持中华诗词精神实质的关键。

以上所说是否有理,请大家平心静气想一想,再想一想。

  

“诗词是艺术”

思考之七

诗词是艺术。

艺术和政治什么关系?

即使是西方人教我们讲的辩证法,也说事物没有绝对界限。政治和艺术有交叉有重叠,无足为怪。而中国祖宗在易学上教我们的“变易、不易、简易”,则不但指示要看到交叉重叠等,而且指示要从动态和多种可能性上去解决现实问题,包括政治和艺术有所纠缠的问题。

简易地说,艺术和政治是平行关系:政治从社会治理角度为民族生生服务,艺术从提高民族精神境界角度为民族生生服务。

政治清明,政治家纯正,自然和追求高尚精神境界的艺术家合拍。看起来,就像是艺术家为政治服务。

但这不是唯一可能的情况,还有很多种可能情况,大家心知肚明,不用说了。

思考“为政治服务”问题,看看历史事例可能有益:

李白有几首诗是像我们从前那样为政治服务的?

杜甫直接为政治服务的诗占几分之几?

许多人可以把《长恨歌》《琵琶行》倒背如流,却很难找到几个人能背得出一首“歌颂性”的“讽谕诗”。

诗可以观指文学艺术(诗可以观例子)

眉山苏氏兄弟才质相差无几,苏辙认定李白不关心政治,不可学;苏轼主张李杜都学,结果就是:苏辙自为烛光,苏轼亮如明月。

  

【作者简介】宝瑟馀音,本名余福智,原籍广东开平。1936年出生于广州。当代文化学者。1958年毕业于中山大学中文系。先后在中学与大学(中文系)执教共30馀年。在大学主讲中国文学史,又曾开设选修课,讲授中国古代学术思想与诗论。有《美在生命》、《寻找原装庄子》、《唐诗底蕴》、《中华文化传统散论》等论著问世。在中华诗词网以“宝瑟馀音”笔名发表诗词作品,并以《宝瑟馀音》书题印行自选诗词集。

  编辑:梅关雪 盖涵生 一夜北风寒 木矣 寒砚 林小西 王军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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